第一百九十章 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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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向高耸的宫墙尽头，开始了这辈子的第一次攀登。

    宋怀竹在一旁随之攀登。

    段立峥在墙下，看看看着，他耳根的热意却逐渐消退，神情肃穆。

    这是他，从未看过的景象。

    在没有一丝凸起的墙壁上，朱鸾和宋怀竹全身紧贴在墙壁之上，以四肢固定向上攀爬。

    段立峥闭上眼睛，在一瞬间他就理解了朱鸾所说的来不及现学。

    这是一种极为独特的真元运行方式，通过将真元集中到身体表面的几个点带动天地元气，与墙壁吸附。

    其中手掌和脚背是主要着力的地方。

    她脱下袜子确是有理由的。

    为了不惊动守卫，朱鸾和宋怀竹都尽力压制了真元，而在这种压制情况下又要保证自己不掉下去，需要极为细致精准的真元操控。

    在这样极限的情况下，两人如同壁虎一般攀爬着。

    宋怀竹远比身边的朱鸾游刃有余，在段立峥眼中他甚至只靠一只手掌也许就能在墙壁上固定。

    但朱鸾丝毫没被落下，没多久，两人身影就出现在宫墙上半部分。

    随着离宫墙内世界越来越近，越来越多属于这座宫殿的声音也纷至沓来。

    远处传来丝竹的声音，一声一声，带着节奏。一点一滴唤醒她在这里的经历。

    朱鸾神情一丝恍惚，下一瞬，紧贴在宫墙上的身形突然一个摇晃。

    站在墙下的段立峥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好在少女手掌牢牢贴在墙上，迅速稳定了身形。

    只是个有惊无险的小插曲，朱鸾眼中恍惚早已不见，恢复平静。

    然而下一刻她怔了怔。

    因为她的背上拂过一抹凉意。

    朱鸾偏头看向正若无其事收回手的宋怀竹。

    “怎么了。”

    那双雾霭迷深的眼睛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地瞥了她一眼。

    “没什么。”朱鸾收回目光。

    下一刻她注视着光滑的墙壁笑了笑。

    “不用担心，我是不会掉下去的。”

    掉下去，就是万丈深渊。

    所以她不会掉落。

    她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没有血统，没有退路。

    如果她不够优秀，不够拼命，踏错一步，就会被吞噬殆尽。

    但她不以为苦。

    朱鸾微笑着看向头顶上的墙壁。

    宫墙深几许，她却拥有攀登的自由和勇气。

    没想到一直安静的宋怀竹沉默一晌却突然开口。

    “你不害怕？”

    朱鸾摇了摇头，注视着前方静静道。

    “活着本来就要攀登不是吗？”

    宋怀竹怔了怔，头顶的明月却像是一瞬间照到了身边少女的眼睛里。

    让他不想说话。

    仿佛会破坏此时的景色。

    可他凝视着他与她附着在墙上一大一小的手掌，开口。

    “但有人会害怕。”

    正在继续上爬的朱鸾一顿。

    宋怀竹闭了闭眼睛低头，注视墙下。

    “他……还有其他人，都在等着你回去。”

    她有未婚夫，还有许多等着她的人在。

    一个人，总是会被另一个人惦念。

    面具下那双眼睛睁开，没有原本的浓厚雾气，却有着别样的怔忡。

    在朦胧的月光里宋怀竹看见自己的记忆。

    “你可以不怕死，但我希望你记住。”

    那个看不清面庞的女子向他弯下腰来。

    “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怕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