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寒潭水冷的彻骨。望舒渐渐下沉，东君揽着瑶姬，向上游去。

    寒潭水清澈见底，她清楚看到，他们浮出水面，他在她额头落至一吻。

    自始至终，没人回头看她一眼。

    ……

    “你发现了吗，东君和瑶姬走的好近呀，我最近才发现他们如此登对呢！”

    “嗨呀，你这消息都发霉了吧？我可是从他们第一次拉手的时候就知道了！”

    “哎哎，你们想过没有，那望舒仙子怎么办呢……”

    望舒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了。

    可望舒从来不信。

    她常常绞尽心思，较真一般，写一些名叫望舒与东君的话本，丢往人间。算起来，有个几百篇了。

    他们之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模样？

    那年，东君与望舒都只有一百二十岁，在仙界，不过幼童罢了。

    “今天夫子在千秋堂教训我，说我要是不好好修炼，长大灵力低下，地位卑微，连个仙子都讨不着！”说到这儿，东君气的气儿都快喘不上了。

    “望舒，星辰，夫子也太过分了，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明天我们都别去听他讲道了！”

    “哈哈哈呸，你活该！你自己不学，可千万别把望舒拉下来，她可是夫子的得意门生，我呢，也要努力追上她才是，你就自己逃学去吧，可怜的小~东~君~~！”星辰说完，拉着望舒就跑。

    望舒急道:“哎，哎！你先停下啊，东君还在后面呢，我们等等他！”

    ……

    东君于望舒而言，就像照进她生命里的光。

    东君有种魔力，任何人在他身边，都会觉得万物明朗，所有的阴暗仿佛都避他而行。

    民间话本说，你越是爱他，就越来越像他。

    成为东君那样温柔美好的人，是望舒在漫长岁月里坚持活着的意义。

    她终于信了。她的心上人东君，爱极了瑶姬，这念头刺得她神识生疼。

    一刻前，她跌落寒潭，看见东君跃入寒潭中救她的一瞬，她觉得幸福极了，落水侵入寒毒又算什么。

    她没想到，瑶姬随即也落入寒潭中。

    东君几乎是在看到她瑶姬的那一刻就松开了她的手，对她示意抱歉，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面前经过，救了别的仙子。

    她努力向上游，是的，她懂水性，东君一定是因为知道这点，才没救她。

    可是她却惊恐发现发现，她使不出一点法力。

    寒潭水太过特殊，若是只会水性，没有法力的凡人，只能绝望等死。

    望舒张嘴喊东君，却喊不出声，一张嘴，寒潭水就涌进来。她绝望极了，电光火石间，想通了一切。

    药仙请求她帮忙采仙草，望舒只邀请了一个东君一个人，可瑶姬却也跟着来了。

    瑶姬与望舒是很好的玩伴，时常一起打闹。

    这一次，瑶姬失手推她跌入了寒潭。东君来救她，瑶姬随即也不慎跌落。

    望舒万般不愿明白，却也只有一个可能:瑶姬。她甚至歹毒的偷拿禁药化灵散，暂时化去了望舒法力。

    思及此，她自嘲的笑着。

    她回想起瑶姬。

    “望舒，你腰上的玉佩真好看。”瑶姬神色艳羡。

    “你不是和东君吵架了吗？把这玉佩给我带带吧，就三天，行吧？”

    三天后，瑶姬带来了玉佩摔碎的消息。

    望舒心神一颤。

    她望着面前的瑶姬，她像比她还伤心一样，真诚的道歉:

    “望舒，我……”话说至一半，泪水已滚落到地上。

    望舒再说不出来什么了。

    那是东君给她的玉佩，圆盘形状，玉身环着的金光流光溢彩，拿在手里暖乎乎的。那是随着东君一起化形的玉佩，名叫金乌。

    巧的是，望舒化形时，也有一块玉，一弯上弦月状，周身流转着清辉，名叫蟾宫。

    她把蟾宫给了东君。

    望舒不再挣扎，缓缓沉至潭底。

    潭底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冰冷坚硬，反倒有些柔软。

    她的神识已经模糊，无力思考…昏迷前，仿佛听到有人说:

    “看来，他不爱你呢，小可怜虫。”

    再度睁开眼，望舒便被仔细盯着她眼睛看的陌生少年吓了一跳。

    还未等她开口，少年便抢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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