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过潼关

    说罢紧挨到席台边，司马师右手生血煞魄力，手掌手指化出赤红骨血相，摸索下找到受缚人头袋上一个小孔。

    子元轻扶住他头颅，隔着包袋封皮，触感到里面粘稠液块，还有血肉温度微弱传出。

    对准小孔，他推拨开青瓷瓶塞，将荧蓝怪液倒出，液体顺呈一条细线直直流入孔中。

    很快，受缚人头袋里，发出古怪吞咽声响。

    然后，子元给其它几个席台上的绑缚之人，也都从头袋孔倒入蓝液，紧接着便可见他们躯身，明显松弛平缓下来、不再那么痛苦。

    一直说话求救那人，身上惨状累累伤口，这时泛起柔和青色微光，好似来自天外的神异抚慰。

    他长出一口气哑叹，充满解去苦担的舒愈。

    “我看到，天空与深海中之形……如来自海上星空的神引……我‘看’到，尊上圣音……天母……”

    他接着不停喘息，躯体快速轻颤，仿佛陷入迷幻。

    “世间万物，最深苦痛……后得解脱与启示……只为小人自己？……”

    头袋人嗓音透出安宁，还有缥遥的喜静释然。

    “原来……妲己所寻之‘眼’，是这个样子……她作茧自缚不但得不到，还给吾等草民做了嫁衣，多讽刺……孽报啊，哈……”

    “不过，都无谓了……”

    他头颅布袋内液体，开始有规律地涌动，仿若大海潮汐。

    “这位陌生大人……谢你恩助啊……使小民这样的人，也能在生世剧变异堕中，寻得洞明归宿。”

    “至感永谢……”

    话语声一点点低缓消失，最后那皮袋抽动几下，迅速瘪了下去，其中液体好似被无形抽空。

    其它台子绑着的受苦人，头上皮袋也都逐一空瘪下去。

    他们生命消逝后，丝状的雪白魂灵，从各自头袋里散逸出来，半空中飘浮聚到一处，合成淡淡光华球体。

    司马师举起右手，血红掌心生刺出一片虚骨，如笙管状，将那魂灵球吸取。

    魂流随铁骨军魄入脑，瞬感一阵清灵荡漾，消去不少晦郁混沌感。

    同时，眼前出现几个瘦削、布袍的人形光影，朝自己拱手躬身后，便虚散飘逝。

    似有若无的告别，室内很快一片死寂。

    子元默然半晌，转身看向潼关众武士，就见以大兄为首，全化作了石像。

    石身上肌肉纹理体态，仍似生前般栩栩含劲，但青岩坚硬，已无一丝生息魂魄。

    就像随着那些受缚人的解脱，武士们也解去了毒咒枷锁，可生世再难求，他们化成石雕的面容，对司马师而笑。

    王濬过来静注视致礼，轻拍几下王大兄石像的肩头。

    司马师和他出来到深廊，羊徽瑜靠在右首墙边，抱着双臂，低头不语。

    “瑜儿？”

    阿瑜没有回他。

    “……他们没有再受折磨了。”

    阿瑜听他这么说，抬首清郁容色，目中有些压抑不快。

    “妾只是有些不知道，我们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天地异化如此，仁义正道以及……师郎心中霸业，可还有意义？”

    她别过螓首，眼瞳里迷茫摇摆不定。

    “瑜儿觉得，人间只剩血腥怪戮，一切礼善美好都荡然殆尽。行走在此样，神人妖共存的世界，妾好郁悲难过……”

    司马师轻拢住她腰身，让她头靠在自己肩边，说：

    “卿，且行且寻望吧……现在断言还为时过早。过去难得的人间正道、圣人之礼，或许现在异乱火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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