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糊血盖化成黑褐飞灰，但刹那后，那妖脸又在第二面铜镜里显了出来。

    同样的稠红挂幕，妖唇嗤嗤对子元笑着，又吹出一片粉尘化为触手。

    这些血触被他一击便碎，基本毫无威胁，但不断散发的邪臭，搅得他心神不宁。

    并且，子元侧脸后瞥一眼，那些妖女已直起了身，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随时就要群起扑击过来。

    ……不对，这鬼物是在一点点耗我，得赶紧捉出其真身。

    想到此，司马师垂剑于胸前、微闭双睛，平息运转魄力于四肢百骸，身内血脉蓬张勃动。

    下一刻，他双腿发力直蹬纵起，上跃到堂间半空。

    左手直持剑锋于面前，右手食指中指捏诀按在刃锋之背，血雷滚滚在子元身周旋生暴起。

    见此，半跪着的妖女们，一齐蹿跃上来，冲他张牙舞爪咆叫。

    她们用饿鬼一般的尖牙，咬破各自手臂，咬开后深可见骨的血口子里，射出道道黑血邪箭。

    司马师双目瞬时圆睁，目中煞瞳充盈至似血红满月，展臂抡圆了天公剑一斩，一圈弹幕般的血刺炸了出去。

    女妖血箭，触到子元血能后，瞬间萎成渣液落地，那些血刺继续飞行过去，击穿了每个女妖的心口。

    一阵嘎哑乱嚎后，她们身体破裂溶化，滩成了一地烂骨。

    子元缓悬而下，转过头，猩红的双眼瞪向了妖唇铜镜。

    镜中唇恨恨一咬，黑雾触手暴生，向那一排中的全部其它镜子卷去。

    他立刻瞧出了怪唇的心思，于是再挥斩出一圈血刺，把剩余的那些铜镜全都劈碎。

    妖唇暴怒，只好调转所有触手来攻他，但没什么用，子元摧枯拉朽一样又将其尽皆切成渣渣。

    接着，他大步冲妖唇脸那镜子踱去，血脸颤抖着还想还击，司马师右手带着猩红气一下就薅了进去。

    他半个胳膊伸入镜面中，摸索一下，探到一块肉囊，就在这怪物的嗓子眼。

    涌动的妖息传出，他阴笑一声，知道这就是其命门。

    被司马师掐住了要害，血糊唇脸再发不出力，张大了嘴痛苦地、嗞嗞嘎嘎地干咳。

    他血眼锐利如刀，盯着怪物问，

    “还闹不闹了？”

    它血糊糊的虚脸摇了摇，示意屈服。

    司马师放松一点右手的劲力，左手抬起剑对准血脸眉目间。

    “你是什么鬼怪？”

    怪物的咬唇松缓了点，挣扎着吐出一口气，黏盖于镜面上的血幕稀散开来，显现出妖脸真面目。

    稠血构成的是一张女人脸庞，头上犄角鹿形，乱红流动的眉眼，看着竟是有相当姿色。

    如果不是这种黏液畸异的状态，化作为正常人形，应是一个美人。

    “奴、奴家是赵娘娘守宫之小婢，刚有眼不识泰山，戏罪了贵郎，万请莫怪留婢一条贱命。”

    为了求饶，滑腻腻的声音妖媚、楚楚可怜，可子元一下便听出，妖女伪藏起来的鄙毒之意。

    懒得与其多话，司马师直接问，

    “你说得是哪位娘娘殿下？”

    “……先汉孝成皇后，赵氏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