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投鼠忌器

个水之溢？"

    扶苏闻言答道："币制之议，丞相原本已有预定方略，用的便是这个水之溢。"说罢扶苏提起案头大笔，在一旁的写下了一个"镒"字说，"据儿臣副手张苍所说，这个水之溢是奉常胡毋敬特意进言丞相定名的，弃金改水，意在合秦之水德国运。"

    嬴政听后大笑道："竟然还有此一端，我却是忘了。"

    扶苏闻言继续禀报道："战国金币重量，多从周室，一斤黄金为一金；而我秦之金币，重量略微加大，一溢二十两。"

    嬴政笑道："好好好，你尽可放手做事，只多多与丞相会商便可。"

    扶苏回到府邸的时候，已经是三更时分了。

    进入书房的时候，扶苏看到张苍还等候在书房。再次在心中为自己之前的以貌取人内疚了片刻后，收拾好心情的复苏同张苍说了拜会丞相李斯与晋见父皇时的情由，张苍听罢很是高兴了。

    "只要各郡县数字一上来，水深水浅便告清楚，其时相机行事不难。"

    兴致勃勃的说完，张苍见扶苏兴致不高试探道："公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一直坐在案前默然的扶苏闻言叹息道："父皇体魄更见艰难矣！"

    扶苏的这句话教张苍瞬间瞠目结舌，大瞪眼看着扶苏不敢说话。

    不过张苍毕竟明锐过人，思忖片刻小心翼翼道："公子是说，此事，不宜迟延？"

    扶苏闻言长吁了一声，缓慢而沉重的说道："此事之大，非父皇威权，不足以掀开黑幕。"

    张苍闻言老老实实道："公子所言，臣以为是。"

    对于张苍的唯唯诺诺，扶苏并不甚满意拍案道："大政创制，各方都在轰轰然前推，可谁都没看到这口隐藏在茅草中的陷阱！你我分明看到了，却连大喊一声都不能！"

    见到扶苏的态度，张苍知道自己的机遇来了。

    思忖了片刻后张苍霍然起身，对扶苏拱手道："公子有此心志，张苍有一策可谋。"

    扶苏闻言急迫的追问道："先生快说！"

    张苍道："此事若得根本解决，须是御史大夫府、治粟内史府、廷尉府三家联手。这三家，一府职司纠察百官，一府职司天下农耕，一府职司行法弊案。公子目下所为，改制之非常情形也。预谋可以，但不宜久行。臣愿先期与三府通联，为公子大举伸张疏通行道。只要三府联手，查勘确实，此事有望成功！"

    "若得如此，先生当居不世之功！"扶苏起身对张苍深深一躬。

    既然决定赌一把，张苍自然不会认怂对扶苏发出老秦人的皆知的誓言："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若是换作赢政没到之前，与御史大夫府、治粟内史府、廷尉府这三家通气还需要张苍跑回咸阳。但是此次泰山封禅，赢政让百官随行反倒是方便了张苍。

    当张苍以田亩改制为名义，将种种兼并迹象透露给执掌三府的三位重臣的时候，张苍没有料到，兼并民田之弊端并没有令三位重臣如何惊讶。

    几经试探过后，张苍搞清楚了土地兼并是人人都知道而人人又都不愿在此时揭开的一个公开的秘密。

    其间原因只有一个：六国初平，天下板荡未息，世族复辟暗潮汹涌，此时触及田产兼并牵涉面太大。说到底，还是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