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男人的眼泪 2

是，她也实在是赶鸭子上架，走投无路了。起初，她也没有什么，可是，唱着唱着，她突然红了眼眶，感到无比的心酸，渐渐的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本来很高兴的一群人，听着古筝的歌，渐渐没了笑容，孟剑的眉头更是越皱越紧，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应该打断古筝，还是由着她唱下去，看看她，这会儿竟有些失魂落魄的，都怪自己跟着大家瞎起什么哄嘛，明知道从小到大，古筝最头疼的便是唱歌，还硬着她。看来她真是没招了，不过，他觉得要不是歌词太过哀伤，和今天的氛围有些不搭，古筝今天唱的其实挺不错的。

    Mary听着古筝歌声中莫名的忧伤有些烦躁，实在听不下去了，她便起身离了桌，顺手又拨通了Jack的电话，还好这次电话通了，只响了两声那边便传来Jack的声音，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他说，Mary，我看到你的短信了，对不起，我今天实在来不了。听出他的异样，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喝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Jack说没事没事儿。迟疑了一下，他又问你们在KTV吗？我听见有人在唱歌。

    Mary回头看了看还在顾自唱歌的古筝，才说，是啊是啊，你可错过了呢，虽然有些悲伤，不过是好听的歌呢。Jack说真好真好，是很深的感叹，说完他就沉默了，

    Mary也没有说话，只是听着Jack有些落寞的话语，她有些不适应，还是觉得Jack只适合当他的花花大少，伤春悲秋的气质实在离他十万八千里。

    Jack收回心神，正想拜托Mary给孟剑说声抱歉，可是，电话那边的歌声飘飘渺渺的传了过来，Jack疑惑地凝神细听，歌词模模糊糊的，然而，他只听了一句，心头便划过了一道惊雷。他不觉抓紧了手机，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听着，他真怕自己又一次进入了相同的梦境，等梦醒来，一切都不复存在。

    Jack握着手机的手不停地颤啊颤，那些歌词一个字一个字仿佛都在敲着他的心，“砰”“

    砰”……心跳随着那些敲击慢慢加快，他突然感到胃里一阵恶心，难受的他只掉眼泪，他自言自语说，聂冰洋，你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呢？泪眼迷蒙中，他又看见一个少年的背影，他抱着吉他，坐在阳光下弹唱着一首歌：

    我望着你的背影

    用尽一生柔情

    再见吧

    我的爱人

    我走了

    不等了

    不恨了

    不怨了

    却深爱着

    深爱着

    至死不变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就算那么悲凉的歌词，也让他唱出了一丝丝的温暖。他甩甩头，目光悄悄看向身旁，一张小巧素净的脸庞沐浴在阳光下，近乎透明，一双大大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望着一个地方，她说，冰洋哥，你唱歌真好听！

    Jack恍惚间听到Mary的声音，他这才发现什么时候那边的歌声已经消失了。你还好吧？你是不是哭了？Jack说没有没有，慌乱的抹了抹脸，却触了满掌的湿意。

    吸吸鼻子，来不及解释，他急切地说，Mary帮我留住唱歌的人，我一定要见见她，一定要见她，说到最后，连声音都开始颤抖。

    Mary虽然疑惑，今天的Jack实在是太奇怪了，犹豫了一下，她说，好。

    已经晚上12点多了，众人这才尽兴而散，孟剑去安排他那几个哥们了，有两个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古筝本来想跟着去，可是，孟剑却觉得让个姑娘亲眼目睹男人酒醉后的丑态实在有些遭罪，刚好Mary主动说陪着古筝，所以，便让她们在一楼的咖啡厅等着他回来。

    Mary和古筝一边聊天，一边着急的看着表。这都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怎么还不见Jack？刚才给他发了短信，也没有回。想到刚才打电话时他的异样，Mary越发的担心，他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古筝说，你是不是有事？你不用陪着我，我一个人没关系的！Mary愣了愣，才慌忙说，没事没事。

    想了想，她犹豫地问，古筝，你认不认识Jack?古筝疑惑的想了想才恍然说，噢，你说的是剑的那个同事吗？没有，我还连一次也没见过他呢，怎么啦？Mary说，没有，只是觉得他这个人实在有些奇怪。说完，便低头开始喝起了她的咖啡。

    Mary不再说话，古筝也找不到话题，于是，一边搅着杯子里的咖啡，一边隔着咖啡店的玻璃窗望着外面的夜景。她有些泄气的想，今晚的自己真是奇怪，剑的生日啊，唱什么不好，却为什么偏偏要唱那首歌呢？剑是不是要恨死自己了？

    小筝？一声小心翼翼，带着问询的呼唤打断了古筝的思考，她疑惑地回头，便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奇怪的人，他的脚上只穿着一只鞋，另一只脚上只剩下袜子，衣服上全是斑驳的泥点，头发乱糟糟的，额头的短发全被汗水浸湿了，脸上青色的胡渣让狼狈的他显得十分憔悴，只是，当看到那双眼睛，古筝有瞬间的失神，那是双多么忧郁的眼睛啊！

    Mary也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随即，她失声喊道，Jack？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啦？慌忙逃出纸巾给他擦着额上的汗。Jack没有动，对于Mary的靠近他仿佛浑然无觉，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古筝，眼神一动也不动。Mary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于是，她也诧异的看向古筝。

    古筝听Mary那么一叫，这才知道原来眼前的这个“怪人”便是剑提到过的“同事”，可是，此刻，看着他的样子，她实在看不出一点点“大少”的痕迹，而且，一直盯着她的眼神让她觉得紧张。古筝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当她终于听清那个人对自己的呼唤之后，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那个人说，小筝，小筝，小筝……唤着唤着便泪流满面。古筝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她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小筝？这个称呼竟仿佛是曾经出现在梦中，有着熟悉的味道，可是，却也冰冷无比。就好像是无意间碰到了某个历史遗物一般让人沉重无比。

    那个人又说，小筝，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古筝大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有些难以置信，她想大叫，你是谁？凭什么这么叫我？她又想，这一定是个梦，我一定是又做恶梦了，可是，等她闭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还是无比忧伤的看着她。

    Mary看着两个人奇怪的表情不知道该怎么办，古筝的情绪是那么激动，她本来以为她是个沉静的没有任何起伏的女子，她的脸苍白的就像一张纸，浑身抖得就像风中没有着落的落花。她站在那里摇摇欲坠，就好像一瞬间失去了生机，看的Mary心疼不已，于是，她快步走过去，轻轻扶住了古筝。

    Jack说，小筝，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冰洋哥来负荆请罪了，小筝，你打我，骂我吧，不，不，你杀了我吧。说到最后，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Mary惊叫一声，下意识想上去扶起她，可是，她刚一松手，古筝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她吓得赶紧蹲下去摇着古筝，喊着古筝的名字。咖啡店里一时慌乱一片。

    等孟剑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医生说，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了，由于病人身体本来虚弱，再加上有些发烧，所以才会出现晕厥，住院观察两天，没事之后回家好好调养身体。孟剑皱着眉不停地点头，嘴里一直答应着说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