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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个人的债务,全家人的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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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经期前后小瓶子总是犯妇科,网上有个银行的秃头每天都缠着她,说的都是下三路,挑明了要是小瓶子肯出来陪自己过夜就替他们家解决一万块钱,而且不用还。

    曲尤尤劝她:“姐妹儿,你可留神,咱是清白人家的闺女,你要是去了我怕你后半生都过不去那个坎儿。再说了,咱都多大岁数了,他们那个岁数什么女人没见过,就是给他个大洋马也不值一万块钱,那绝对就是个骗子!”

    所有的规劝都是浮云,当一个女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唯一还有价值的就是自己的身体。曲尤尤理解不了小瓶子的处境,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是钱呢!不掏钱谁也没资格来评判别人的还款方式。

    小瓶子收拾好自己迈进了宾馆,和所有设计好的故事情节一样,她,被骗了。那个变态的秃头折腾了一宿,把内衣都撕烂了,小瓶子脑子里只想着:一万块钱一万块钱!

    从来不知道夜那么长,从来没有那么期待过黎明的朝阳。当一切都在眼前变得清澈透明的时候,小瓶子站在高大的宾馆落地窗前:“说好了的,一万块钱,双方自愿!”

    “那不算什么,你很好,我对你很满意,咱们可以保持一个长期稳定的情人关系。我工作稳定收入还不错,你家那点事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啊,对了,我有点饿,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下超市买个牙膏,我这人很主意细节,宾馆的牙膏我是不会用的!”

    小瓶子在宾馆等着等着就睡着了,醒来一开机十点四十,男人一去不复返,打电话才知道自己已经被拉黑。

    “骗子!”

    小瓶子没空收拾自己受伤的心情,家里来了四十多个电话,打回去一问,儿子军军离家出走了!疲惫不堪的小瓶子五雷轰顶。

    “你跟我哭哭啼啼有什么用,赶紧找啊!”

    大街上川流不息的来往车辆不停的吞吐着暴躁的尾气,树荫底下一样闷热,汗流浃背的人们车框里堆满了蔬菜匆匆往家赶着做午饭。

    小瓶子站在熙来攘往的街头身体一度失重。她扶着发昏的脑袋:“什么时候的事啦!报警了吗?”

    “报了警了,24小时以后才算失踪人口,时间太短人家警察不管。你爸爸不叫跟学校里说怕孩子回去同学笑话他,这不带着小刚跟能发动的亲戚邻居都找了一夜了,你死哪儿去了打电话一直不开机,急死我了!”

    老娘嗓子哑了,说没几句又哭起来,显然也是一夜未眠。小瓶子心里惦记着孩子又挂着老娘,折腾一宿的身子头重脚轻,随时都想坐下来倚在哪里靠一靠才好。

    晚上,老于跟许军一辆车,曲尤尤跟刘涛一辆车。找到后半夜才在西青的一个网吧里把军军揪出来。这小王八蛋跟他同学的表哥跑网吧打通宵来了。同学表哥在西青的电子厂上班答应给他找份工作赚钱,这傻孩子就信了,请人家吃了两天饭天天泡网吧。

    他要回家,那个坏小子威胁不叫走。刘涛赶到的时候,几个坏小子正逼着军军拿钱买外卖。军军认识刘涛,打从上了车就在后座上猫着不言语,看来已经被这次成长的经历吓得不轻。

    “你也那么大了,你们家的事我不想多说,先把书念完,学历拿下来,别叫家里大人操心。下回甭管去哪,说一声,没什么事情是商量不了的。”

    “我想参军,可是我爸是劳改犯,我打听过了,不符合参军政审的标准。我这辈子算完了,有不了出息了。”

    军军毛茸茸的下巴上挂着一圈绒毛,稚气未脱又带着那么点四十来岁的沧桑感。

    “你这又听谁说的,你才多大就敢说一辈子?你想参军,现在又不打仗,为什么参军?响应号召?”

    “我们家天天有来要账的,舅舅躲出去了。人家吃住都在我家里,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我得赚钱不能叫我姥姥姥爷跟着受委屈。我同学家里有哥哥参军考了军校,人家将来回来国家还能给钱。”

    刘涛跟曲尤尤对视一眼,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指的大概都是心里年龄。军军是叫他们那个家给霍霍的。关上车窗开了空调,刘涛不会劝人,他自己的儿子自己都摆弄不了。要非得叫他劝,就直接上拳头,说不服老子就揍服了你。

    曲尤尤有心说几句,毕竟还是个孩子。其实,二手房里有的是学历不高的孩子打工,因为准入门槛低。人家业绩好的一个月收入好几万有的是。可这话显然不适合对一个十几岁尚在青春期的男孩子说,即便他不爱学习,作为成年人也不该鼓励他放弃学业。

    他还小万一将来有一天他希望自己站在更高的舞台,而那个璀璨的地方需要一个敲门砖呢?曲尤尤负不起这个责任,她没给人家做过母亲,跟未成年人沟通需要的不仅仅是耐心,有时候他们比我们知道的更加早熟。这个口不大好开。

    到静海的时候,曲尤尤跟军军都歪着脑袋睡着了。小瓶子早早等在小区门口,老远看见刘涛挑起大灯就估摸是他们回来了。刘涛没敢靠的太近,他不是个细心的男人,但是曲尤尤在车里睡着了,担心小瓶子一激动打了军军会把曲尤尤吵醒。

    刘涛跳下车,没关发动机,车窗开着一丝缝隙,怕里面的人二氧化碳中毒:“孩子接回来了,跑到西青去打工去了,被几个混混围着坑了点钱,事情不大,你们回家再说!”

    “挨打了吗?”小瓶子说话声音发颤,不等刘涛说完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痛哭出声。

    “应该没有,反正我看着没有外伤,你别担心。小男孩出去历练历练也不见得是个坏事,也就是倒霉几桶方便面钱,损失不大。可是收获不见得小。我到觉得我儿子就欠这个机会。”

    老于给刘涛递了棵烟:“就一棵了,我去买一盒!”

    “唉,不用我这还有!”

    “我自己也得抽,一会咱找地方吃点东西吧,我请客!”

    许军见身边没人,趁着夜色把小瓶子搂在怀里领到树荫底下轻轻拍打:“哭什么呢,这不是找到了吗!高兴点,男孩这个岁数正是叛逆期,别吓唬孩子,回去早点睡觉今儿这事就别提了,等过了这个时候娘俩好好坐下来谈谈!”

    “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几个才好,我这辈子,要不是看着他还小,早跳河死了!”

    “哪到哪就跳河啊,行啦,别哭了!”许军假意劝小瓶子,趁机在小瓶子鼓鼓囊囊的胸脯上抓了一把,小瓶子尴尬的推开他的手,他又朝大腿上哗啦过去。

    刘涛远远的看的一清二楚,大家都知道老于正在追求小瓶子,许军这样的行为很叫刘涛看不惯。都是老爷们没有不好色的,但是朋友就是朋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刘涛不动声色的靠过去:“老许,你尿结石好了吧,手术费多会方便给我!”

    “嗬,你看你这个人,换个地方说不行吗?没看见人家找孩子找的多费劲,怎么不分场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许军带着点脾气把刘涛推到一边:“我还能欠着你的不还吗?今儿这不是有正经事吗!咱回去再说!”

    夜里露水大,三四点钟几个人都困的眼睛疼。花丛里到处都是蚊子,一会咬一个包,曲尤尤B型血招蚊子,拿着个花露水四处乱喷,几个男人嫌呛鼻子都躲得远远的抽烟去了。

    回去的路上,刚拿驾照的曲尤尤对开车还抱有浓厚的兴趣,有刘涛这样的老司机在身边她开的放心大胆。

    路上老刘对曲尤尤说了刚才的见闻:“许军这个人不是什么好鸟,你得注意点他。”

    “那么说你找他要钱他是打算赖账了?”

    “吓死他,我认识他们家,我的债有那么好赖的吗?”

    “你又吹牛逼,真要是不给也没法子,咱手上没有借条,跟兰姐情况差不多,可能会很麻烦。”曲尤尤心里很内疚,那天晚上要不是自己犯财迷人家刘涛也不会白扔4000块钱:“这个事情说起来都赖我,要没有我,你那天晚上根本就不会过去,这样吧!明天我上单位打卡,十点钟你去找我,我陪着你过去一趟。当着我的面他总不好意思不给这个钱!”

    “行啊,那就辛苦你跟着跑一趟吧!”

    “这话说的。”

    刘涛知道那个钱不好要,细琢磨得把人气死,所以他什么都不想。曲尤尤主动要求上前线叫刘涛挺意外,印象中这个女人是最不爱参合事的。刘涛有点喜欢曲尤尤,有时候人很奇怪,明明不可能知道曲尤尤已婚的事实还是情不自禁想多一些和她相处的机会,即便什么也不干,呆呆的坐着也好。

    古文化街位于海河西岸,北起老铁桥大街,南至水阁大街。南北街口各有牌坊一座,上书“津门故里”和“沽上艺苑”。

    小瓶子的老板周四海原先是个官身,已经退了。自己在古文化街开了个门脸卖文玩翡翠,小瓶子被赵静介绍过来站柜台,每天除了打扫店铺还得负责给周四海做饭吃。

    店里摆着好些东西小瓶子也不懂,但是翡翠这玩意儿不需要年代历史感,有种有色水头长就是好东西。以小瓶子的眼光周四海摆在柜子里的玩意儿都不值钱。

    小瓶子手上钱实在拆兑不开,连着好几天打电话周四海都不露面。店里存放的十斤大米吃完了。周四海该着小平子一个月的工资不好好给,说好的管食宿,他不露面小瓶子就买最便宜的东西随便就和一口。小瓶子很节俭,在吃的方面不是特别计较。但是家里那么多人等着张嘴吃饭,彪子跟兰姐又不肯走。小瓶子不想干了,琢磨着拿了钱回家,老娘来电话说兰姐跟彪子住进了她的房间,要是再不回去家都得叫那对狗男女拆了。

    小瓶子百无聊赖坐在柜台后边,前一阵追的小说讲到付费部分照例就不听了。她没事可干拿着鼠标翻监控。冷不丁翻到自己不在店里的那天,周四海竟然领来一个女的,画面不堪入目。

    面对这么辣眼睛的镜头,小瓶子打了鸡血一样激动,拿着手机对着画面录视频直接给周四海发了过去。

    “什么意思,你偷拍我?我可告诉你,你这种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

    “是监控录下来的,不存在偷拍不偷拍。再说了,监控是你自己安的,关我什么事?”

    “你想要什么?”

    “周老板,你可以保留控告我的权利,但是你半夜骚扰我的那些话和你发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下半身视频我也没删除。我不想干了家里有事。你欠了我一个月的工钱,我觉得,现在我手上的这些东西如果给赵静知道了,对你的形象会有损害吧!给我一万,你来盘库存吧!”

    “你敢敲诈我?信不信我报警?”

    老头那么大岁数还一肚子花花肠子,小瓶子乐坏了,恶作剧的趴在桌子上打开视频电话,想瞧瞧周四海那张老脸会不会挂不住。周四海不敢接挂断了。

    “我把东西发给赵静只需要动动手指头,你猥亵我的事我都有证据,我还真信你会报警而且你肯定有能力处理的很好。但是我也有证据,要不,咱俩一码归一码。你报你的,我报我的!”

    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小瓶子趴在桌上流出一串晶莹的哈喇子,对方才慢悠悠的回复:“何必呢,娜娜!我这个岁数了,你婶子身体又不好,都是生理需要。说别的没有用,你也知道我店里根本没有生意,我给不了你那么多钱,连同工资我一共给你八千。你看行不行,要是你不同意,那咱就该怎么办怎么办,你要是同意了,我也有转账记录,我信你,往后咱俩就当不认识。你看行吗?”

    “成交!”

    一号桥轻轨站对面就是金地,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前面一排高层后身属于城市环内别墅群,自带商业街。这里守着地铁,门口的公交车来往穿梭五分钟不到就有一趟,发往天津的各个城区,出行特别方便。

    一条马路阻隔了贫富差异,金地的业主探出头就可以将对面老楼的水深火热尽收眼底。

    许军住的地方距离毛条厂路不远,早上人们从各个楼栋口拐出来,牵着爱犬晨练,那条胡同每天都挤满了吃早点的人,卖菜的随地摆摊。

    脏、乱,但是方便。

    曲尤尤叫刘涛把车停到附近的楼栋里,许军那个小区车位紧张,他们俩来过。楼道里贴着各种疏通下水道,安装热水器窗户门的小广告。一路爬上去,越高相对的也就越干净些。

    曲尤尤穿着七寸高跟鞋走到四楼就气喘如牛了。

    “就你这还怎么带客户看房,爬两层就累这样。”

    刘涛奚落曲尤尤,其实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俩人按了半天门铃,许军正在厕所看手机新闻。刘涛一说话,他就知道不好:“要账的追家来了,别开门,就说我不在!”

    许军刚关上厕所门,斗之辉就穿着拖鞋踢里秃噜把防盗门拉开了一条缝,气的许军坐在马桶上直骂娘。

    “找谁?”

    斗之辉现在已经相信曲尤尤跟她老公没有瓜葛了,事情发生以后,没听见曲尤尤哭闹找自己麻烦,那应该就是正常朋友关系,她暗暗在心里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和语气。斗之辉怎么发声完全取决于曲尤尤的态度。

    “窦姐,我们过来串门了,上回是个误会,你不会还舍不得叫我们进门吧!你要再发飙我可跑了啊!”

    “哎呦,瞧你说的,上回那不是特殊情况吗!你姐姐我更年期,你别记恨,快快快,赶紧进来!”

    斗之辉假笑挂在脸上一个褶皱都不带起的。刘涛跟着曲尤尤进了客厅,俩人自己找座位落座,斗之辉匆匆拿了两个垫子给他们俩垫在屁股底下。大热天不知道什么意思,曲尤尤问:“老许呢,怎么也不出来见人,还没起啊!这都快中午了,都是窦姐宠的他!”

    “哪有,我可不惯着他,他这几天新添的毛病,没事就爱蹲厕所玩手机。谁知道又勾搭谁呢!”斗之辉敲打着厕所的窗户不怀好意的语气里透着那么点幸灾乐祸:“找你的,快点出来吧!我去烧水!”

    许军提了裤子出来:“呦,怎么你们俩来了,上来提前打个招呼我好买菜,中午就在我这喝,你们俩谁也不许走啊!”

    “唉唉,别忙了!”刘涛站起来拦住带着帽子准备出门的许军:“我们坐不住,就两句话。之前你看病的手术费我给垫上的,这都两来月了,我们家也得用,你看你是什么时候给我?”

    许军有心耍无赖,当着曲尤尤不大好意思:“兄弟,你老哥不是个言而无信的男人。我这也是没辙。我那个厂子效益不行,本来打算申请破产的,可是人家国家要求咱安置企业员工。我现在哪有那个能力!这不一直耗着,你今儿还真是来着了。我天天叫要账的催的恨不能跳楼。今天邪门他们还没来,不信你等着一会准有敲门的。”

    刘涛知道账不好要,他有心里准备,但是就4000块钱还是救命钱都好意思欠着耍无赖的人,许军真是刷新了刘涛的见识。

    “说别的没有用,今天既然来了我就不能轻易出这门,你横竖不能扔了家不要吧!”刘涛借鉴了兰姐的法子生搬硬套。

    “别介啊,哥们儿,我能叫你吃亏了吗,你看看吧,咱家就这一堆一块。你看着好的随便搬,只当是顶账了行吗?你要还是嫌不够,那你就住这,我跟你嫂子正寂寞的慌呢!咱这两室一厅也住的开,放心哥们儿,我管饭!不能叫你破费。”

    刘涛叫许军给说愣住了。曲尤尤四处打量了一下,许军家里连个电脑都没有冰箱是半新的,买的时候过不了3000,电视机43寸,也值不了几个钱。

    上个月她们住的那个楼栋1903卖洗衣机,看着皮毛八成新,连五十块钱都卖不到,人家收二手家具的腻腻歪歪往下搬,要不是有电梯估计都不会上去。照这样看,许军是打算玩滚刀肉这一块了。

    “我不要东西,东西值几个钱,你规规矩矩给我4000块钱完事。”

    许军看看斗之辉:“媳妇儿,你那有钱你先给垫上吧!别叫我兄弟为难!”

    斗之辉眼皮都没抬,磕着瓜子问许军:“你什么时候借的?”

    “就是上回上医院碎石那次借的!”

    “做手术了?”

    “对呀!”

    “还是的,那是你管人家借的钱,给你自己做手术你找我拿的着吗?我又没跟你登记!”

    大家都没想到斗之辉能这样说:“你说嘛?”

    “我说嘛?大伙不都听见了吗!不借!”

    许军当着曲尤尤跟刘涛太栽面了,本来是唱双簧打算来把苦肉计,没想到斗之辉出色的自编自导完成了剧本的转折,气的许军一拳头砸在墙壁上,霎时间嘎的一声响,整个掌心紫黑一片。

    曲尤尤惊叫了一声,连刘涛都叫许军的狠劲唬了一大跳:“嚯,军哥,不值当的啊!那么着,我们先回去,咱这事改天在说,我也没那么急!”

    “我送你们!”

    许军带着点受了委屈的悲壮躲着斗之辉。几个人前后脚下了楼,斗之辉咣当一声重重的把门砸上。许军原地站着,隔着墙瞪了老半天牛眼,好像自己有穿墙术能用眼神杀死斗之辉一样。

    曲尤尤拿着钥匙开了车门,林栋给她买的鞋子还好好的躺在车里。曲尤尤拿出鞋盒哗啦一声撕成两半,又从包里掏出眉笔:“许军,你给老刘打个欠条吧!”

    许军愣了一下,瞳孔缩了缩:“行,打,该打!”

    唰唰几笔写完,许军直起腰把眉笔扔在车上拍拍老刘的肩膀:“哥们,红颜知己不错啊!给力!”

    曲尤尤拿着借条给林栋拍了照片,内容是这样写的:今借刘涛4000块钱做手术。许军。

    “这叫什么借条,没出借日期更没有归还日期。老婆,这个许军不是善茬我早就说了吧!你赶紧叫刘涛喊他回来重新写一份吧,这狗屁不值!”

    “我可不管,我今儿撞着胆子逼他写这个东西已经很挺老刘了,我不想掺和别人的闲事!”

    古海道上新近连着开了三家蛋糕房,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大的客群,终日油腻腻的鸡蛋奶油味儿顺着门边蹿到办公室里,魏强闻都闻饱了。

    “你懂什么,没有奶油鸡蛋蛋糕不好吃!一看你就没有童年!”小怡打了好几罐子生水晾在门口空调排风机上,这是她留着浇花的。店里就这么一个女孩儿,每天弄几个盆栽养着,快把门店装点成他们家后花园了。

    “我说你,小怡!你别再买花了啊,你有空就跟着林栋学学怎么谈客户!”

    林栋心里格愣一下,翻着白眼懒洋洋的装作毫不在意:“跟我学什么,我这自己业绩还不稳定呢!”

    魏强最近总是叫小怡喊自己师傅,死乞白赖让自己带小怡,林栋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栋去哪,魏强都叫小怡跟着,这两天带安迪去看房,小怡跑前跑后欢快的很。林栋觉得魏强没事把他喜欢的女人生按在自己身边准是没憋好屁,不能大意。

    林栋每天盯着小怡,就怕她私下找安迪要电话,好在安迪是个很有个性的客户,除了林栋谁都不鸟儿。

    “我们在澳门买房子都是要经过律师的,天津这边的手续我和秦先生也不是很懂,不过入乡随俗这个不是重点。但是,你们能保证法拍房的整个交易流程都是合理合规合法的吗?”

    “安迪小姐,这个我们可以保证!”

    “那么你拿什么保证,就凭你一张嘴吗?”

    秦先生个子不是很高,大概1米72到1米74的样子,打扮的非常入时,就跟电视剧里成天衣食无忧靠打高尔夫挥霍时间的富家子一样。他对林栋爽约的事情耿耿于怀,私底下劝安迪放弃与林栋的合作。

    安迪不这么看,做生意贵在共赢,林栋对自己毕恭毕敬,这又不是清朝,自己不是娘娘人林栋也不是奴才。安迪很能端正自己的位置,不过是买个房子,用生不如用熟,只要价钱合理照顾谁的生意都一样。何况林栋长得蛮养眼的,同等条件下安迪当然倾向于叫人看了赏心悦目的面孔合作。

    “秦先生您给了我一个难题,本来就是正常走手续的事情,而且咱们面对的是法院,您叫我保证。其实说句您可能不爱听的,法院的事是执法部门人家不会侵占百姓尤其外宾的权益。至于说到流程,只要您和安迪小姐钱到位,其他手续我们也是带着您跑,都是对口国家单位的窗口,我们小销售怎么保证?我们又拿什么保证呢?”

    “你这叫什么话?”

    “秦先生,林栋没有别的意思,不然我们可以一起去房管局问问清楚,这样您跟安迪小姐就放心了!”

    秦先生不言语了,安迪把他拉到一边示意林栋不要跟过来。林栋抽烟的功夫小怡去买水。魏强看了微信回复他:公司不可能代替你给出任何承诺性质的书面文件。你自己慎重考虑,要是实在不行,就看其他房子吧,别弄什么法拍了!”

    小怡回来递给林栋一个绿茶:“师傅,你一会给安迪跟秦先生拿过去吧!”

    “嗯!”魏强的话基本上和放弃一个意思,如果安迪还有时间逗留,再看看别的也无可厚非,可她明天就得回去了。

    “师傅,他说的保证是什么意思?”

    “哼,想叫咱写保证书呗!”

    “写了会怎么样?”

    “你说会怎么样?”林栋生气了,把一肚子邪火都对着眼前缺心眼的小怡发泄出来:“如果手续有问题,咱就得全额赔付,要是没问题写不写屁事不管!”

    “那究竟是有问题还是没有问题呢?”

    “当然没问题了,这是公对私,法院又不是光做他一个客户!”

    “那要不我写,到手的佣金,十来万呢!”

    林栋心里又是咯噔一声,吃了一盆苍蝇似的恶心,果然还是冲着分佣来的:“我告诉你赵怡,今儿这个单是我自己谈下来的,客户是我的,房源是公司的。你别想投机取巧,写个什么文字东西讨好客户就分我一半佣金走!没那么美的事儿!”

    小怡脸红了:“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从来就没打算要你的佣金,我自己有本事自己挣钱。我是怕这单吹了。他们马上就回澳门,过去了这事就拿不准了。这样,承诺书我来写,万一倒霉了大不了我辞职回家接着干理发店去。要是成了,单位奖金那一万块钱算我的,省的你老过意不去!”

    林栋还没考虑清楚,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即便是小怡自己主动写的,将来有麻烦怕是也没那么容易脱了干系。

    七月的下午闷热焦躁。林栋只开了一辆车来,安迪跟秦先生坐到车里吹空调,小怡跟林栋就只能在树荫底下站着。

    电话响了,是老娘:“喂,林栋!”

    “妈。我这正接着客户呢,您有事快点说!”林栋的语气里不自觉的透着几分烦躁。

    “哦,我就几句话,你能借我点钱吗?”

    “干什么用,要多少?”

    “15000。”

    “那么多,您要干嘛?”

    “嗨,我这不是干保健品吗,我们公司有一批临期的货奖励我们经理级的老员工。这个月我给忘了要交房租,屯保健品屯的有点多,花超了!”

    “交房租才1500,您这一张嘴就是十倍!”

    “说的就是呢,我不想说的。这还不是赖曲尤尤,她前三个月按季度给的,我就跟房东商量后边也这样给,结果房东不同意,我拿合同一看,曲尤尤跟人家签的是头三月押一付三,后边年付租金。我要是不给人家,房东就得叫我搬家!”

    “好了好了我这带着客户呢,晚上我给您打过去吧!”

    挂了电话,林栋鼻腔都烧出了火,哪有这样签合同的。打电话跟曲尤尤一说,她还振振有词:“人家房东一开始就说的是年付,要不咱妈那房子人要1650一个月。我手上当时也没有多少钱,哦!这到成我不好了,我是为了给老娘省钱拿我自己的私房钱垫付还有错了。我告诉你林栋,那是你亲妈,我是替你尽孝,你妈要是不乐意住完全可以把房子退了再找吗!”

    “哎呦,别生气赖我说话太冲。叫我老婆受委屈了!”

    林栋陪着笑脸曲尤尤并不领情:“你自己亲妈,你给你亲妈交房租那是天经地义,挂了吧!”

    林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天热,口袋里的纸币都水了呱唧泛着黏糊,上哪弄钱去呢?真是一分钱难道英雄汉。

    “怎么着师傅,你还舍不得那10000块钱啊!”

    “要15000,我上哪弄去,这不急人吗?都赶一块儿了!”

    “我什么时候说15000了,你听差了吧!”

    “啊,你说什么?”

    “我说奖金啊,我替你写承诺书成了业绩是你的,奖金给我?行不!”

    “唉,成交!”

    安迪接了小怡的承诺书,签约成功。

    喜报从各个群里飞扬出来。林栋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到了单位赶紧找魏强拿POSS机刷出来15000:“这个钱不是给你的,我老娘交房租我还得借用一下啊!”

    “没事,你先用着,这单成交了回头给大家分享一下成功经验,晚上咱团建,我请客,庆祝一下。”

    “我得问我老婆,要不她没法吃饭了!”

    “都叫着来!”

    “领导我去不了啊,我准备考研究生,晚上我得复习呢!”小怡抱着她那只橘色包包:“林栋你送我一趟,我回家了,到超市买个水!”

    林栋推着车往超市走,付款的时候,小怡故意把饮料放回去拿了两个啤酒。

    林栋请客付了款,两人合作愉快,都比较放松。小怡提议去海河边溜溜。

    夜晚的海河宁静安详,稀稀拉拉几个附近遛狗的居民也是窃窃私语,果然豪宅里面住户素质高。晚风吹过,难得的舒爽加上冰镇啤酒沁人心脾。

    小怡跟林栋恋人一样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小怡背靠着林栋对着漫天星星问他:“听说你之前进去过,杀了人?”

    林栋笑而不语不想骗她:“是进去过!”

    “为什么?”

    “换个话题!”林栋换个姿势巧妙的躲开了小怡暧昧的后背:“我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那会我大概这么高!”林栋比划了一下:“那个年代离婚是很背德的大事,我妈自己带着我跟我姥姥住一个拆间儿里,印象里当时家里最大件的家具就是床铺!”

    “哦,那你小时候条件也不好啊!”

    “嗯,我那会很皮,老惹祸。门口有个爷爷喜欢捏泥人,你知道吗,其实我就会捏泥人,画画也不错。长大了我就爱逛古文化街,喜欢去‘泥人张’的铺子里看娃娃,那会没钱,舍不得买,看看就很幸福!”

    “我嫂子知道吗?你们俩怎么好上的?”

    “应该不知道,我们俩话题很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忘了告诉她,可能我们更珍惜眼下,话题太多反正这也不是重点。我们就是网上认识的,群里都是单身,过年的时候买榛子她不会挑我教她。其实,我老娘身边的姐妹都说我出来遇上好人了。我挺知足的,真的,出来一文不名身无长物,你嫂子不嫌弃我还乐意嫁给我,我很感谢她!”

    小怡侧着脸望着林栋,忽然过去照着他的嘴唇吻了下去,林栋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心如鹿撞只看见满天星星在头上闪烁,

    “哈哈,我还是亲到了!瞧你吓得那个样儿,太可爱了!”

    “干什么这是?”:“我结婚了!”

    “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初吻,你还占我便宜了呢!”

    小怡抬屁股就走,林栋眨巴眨巴眼睛,嘴巴上不高兴心里还是蛮得意的。

    走出去不远小怡忽然笑嘻嘻的转过身对着林栋说:“林栋,那是我的初吻!”

    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宣告‘初吻’等同于告诉男人:她,还是个‘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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