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苏父下葬的那天，从早上便下起来大雨。苏茉莉却没有哭，不知是因为昨晚许夕的话，或是因为心里太疼了吧。许夕很心疼她，原本活泼开朗的小女孩忽然沉默了不少。许夕什么也做不了，也什么都不会去做，许多事需要靠她自己。

    许夕陪着苏茉莉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我明白的迟早有这天的，从知道妈妈病情的时候就知道的。”苏茉莉不可抑制的啜泣。

    许夕和苏茉莉赶到医院，医生说让苏茉莉进去跟她母亲说说话道道别吧。

    许夕通过门上的小窗看到苏茉莉握着苏妈妈的手，只一眼不敢再看下去，走到一边慢慢靠着墙蹲下去，许夕感觉到周身很冷，环膝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嘴里不可抑制的念叨“真冷，真冷！”脑子像撕裂般，满地鲜红的场景一遍一遍挤进来。

    9岁的许夕跪在地上，小手紧紧按住母亲心上的伤口，可是血还是一直涌出来，穿过指缝，渗透到衣服上，漫延到地板上。

    “妈妈我该怎么办，妈妈。”

    “阿曦······妈妈的宝贝·····别哭”这是许夕听到母亲最后的一句话······

    “许夕，许夕”赵垣霆听完商远的汇报，连夜赶到这个小镇。走进医院就看到许夕缩在成一团，赵垣霆走过去叫了她两声，却没有反应。蹲下后才听到她一直在念“真冷，真冷。”她的声音很小，似蚊吟般。赵垣霆知道她在害怕，在悲伤。赵垣霆脱下外套披在许夕身上，想扶起她，发现许夕把自己抱的很紧，手一直掐着自己的手臂，一片冰凉。

    “许夕你松手，许夕你别掐了。”赵垣霆对许夕说话，她却好像听不见一样。赵垣霆只得用蛮力将她的手掰开。刚扶起许夕，她却晕厥了。

    医生说许夕是太累了，严重的睡眠不足，加上某些刺激才晕过去的。

    赵垣霆掀开许夕手臂上的衣服，发现已经一片青紫。赵垣霆心疼地看向许夕，却发觉她即使闭着眼也紧紧皱着眉。他轻轻的揉着许夕手臂。许夕你的心里究竟藏了什么，那么地让人心疼。

    许夕没有昏睡太久，噩梦终将她惊醒。窗外一直下着雨，天也蒙蒙的，许夕转头，就看见赵垣霆低着头认真地揉着她的手臂。许夕没有开口，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即使只能看见轮廓。

    黒比白更加让人赶到安全，因为一切都能掩藏。许夕此刻真的很庆幸。‘赵垣霆我好像开始喜欢你了，而你不会知道的。’

    赵垣霆再抬眼，就看到许夕睁着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等我把淤青揉开就好了”

    “赵垣霆谢谢你。”‘谢谢你能帮我，谢谢你能陪我，谢谢你没有问我原因’

    赵垣霆伸手揉揉许夕的头。

    气氛忽然安静下来。许夕觉得自己需要说些什么话，“赵垣霆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赵垣霆的手却忽然一顿。许夕察觉到他的动作，心里微微刺痛，原来还是有目的的。

    许夕没有继续问下去，转移了话题。

    “茉莉怎么样了？”

    “苏母她······”

    “嗯，我明白的。”

    苏茉莉将母亲和父亲合葬在一起

    她说这是妈妈的心愿

    她说妈妈说她怕爸爸寂寞

    她说妈妈其实早就知道了

    她说妈妈说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她说妈妈给了一封信，是亲生母亲写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