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贡院

    二人按吴非说的，很快便交换了位置，重新接过担子，向吴非道谢后离去。原本拥堵的田埂很快便通畅了起来，许多跟在吴非后面通过的书生也都向吴非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你呀，真是爱多管闲事，直接像我一样跳过来多好。”小武微微抱怨道。

    “顺手而已，总这么堵着，大家多不方便啊！”吴非笑道。

    “主要是时间不多了。”小武说道。

    “加快些速度便是。”吴非边说着边推搡着小武奔跑了起来。

    “到了！”小武指着不远处的一大片桃树林说道。

    桃树林下已有不少提前到达的秀才，在三五成群的互相攀谈着，桃林以西则设有木桩拴着许多马匹。

    “难道还有考生是骑马来的？”吴非好奇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刚才那条路上，顶多有二百考生，而每次秋闱，都是至少有数千人参加的。”小武道。

    “也就是说，考生被分批安排了不同的路线？”吴非又问道。

    “那是自然，报帖上规定的时间、路线应该都有所不同，还好咱们是同一路的。”小武答道。

    吴非和小武看着桃林南面雄伟建筑上的“南昌贡院”四个大字，感叹不愧是省城，与这里相比，袁州州学就好似柴房般简陋，万载县学则像是茅厕一般寒酸了。门前日晷显示，现在离规定还有一刻多点的时间，于是二人便乡下人进城似的东看看西逛逛，引得许多其他秀才投来鄙夷的目光。

    “巳时二刻已到，请骑马走官道入永和门者上前来。”一灰衣小吏于贡院门前台阶上喊道。

    桃树下此时有四十余人走上前来，小吏恭敬地从身后一绿袍胸绣鹌鹑的官员手中接过一张文书，念道：“本场共有参考秀才二百五十八名，准时到达者四十六名，其中骑马直闯永和门者十二人过关，请入门，其余人等可以回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下面顿时有人提出质疑。

    “是啊，我们明明按照规定的时间和路线到了这里，为何又不算过关了？”这样的结果显然令许多人不满，台下一时间喧闹了起来。

    “诸位安静！”绿衣官员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厉声说道，“报帖上早已写明，诸位需“骑马直入永和门，无论遇到什么都不需理会”，而我们安排了官兵在永和门设卡拦截，宣告此门不通，请绕行德胜门，大多数人此时应该都还在赶来的路上。”

    台下一片哗然，绿衣官员的目光在众人之中扫了一圈，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提前同关卡说过，凡是纵马闯关者，一概不问，顺利放行，若是停下接受盘问者，皆要拦下打发了。”

    “可我们……”又有人想要辩解。

    “你们之中只有十二人对关卡毫不理会，剩下三十四人则是停下询问后才闯关的，故而也不合格。”绿衣官员提前打断了那人的话。

    过关的十二名秀才由小吏领着，从贡院大门鱼贯而入，其余人尽管不甘心，却还是只能悻悻离去了。

    “这也可以……”小武说道，“原来在来的路上，第一场考试就已经开始了！”

    “是啊。”吴非叹了口气，心想三年一次的秋闱，大部分人竟然连贡院的大门都没有进，就已经被淘汰了，真是残酷异常，“看来那田埂上的挑夫，就是对咱们的测试了……”

    “糟了！”小武看了吴非一眼，忽然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