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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二番:他的旎旎,一直在等他(大转折,1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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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白少爷,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白祈玉一把挥掉了桌子上的玻璃瓶罐,“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很遗憾,但是当时车速太高了,患者颅内受损……”

    “够了!”白祈玉打断他们,“抢救,救到活为止!”

    几个医生登时冷汗涔涔,依白祈玉的性格,确实也会惩罚他们来泄愤。

    所以哪怕病床上这个女人基本已经回天乏术,他们也只能浪费人力浪费财力这么坚持了下去。

    但他们都知道,一切只是早晚的事。

    ……

    白祈玉从抢救室出来,就连脚下的步子都有些漂浮。

    一个小时,天翻地覆。

    他背叛了原本已经定下的婚约,也找到了多年一直等待的人,而且那个人,还在他的车上被他逼得危在旦夕……

    医院外面已经被记者层层叠叠的包围了,若不是他有红色背景,光凭几个保安也挡不住这些来势汹汹的媒体,

    他靠住背后雪白的墙壁放空了一段时间,最后在一群人的保驾护航下找到了乔旎旎在香港的住所,

    乔旎旎的公寓,在香港寸土寸金的地段,面积不算很大,但让她一个人住也绰绰有余。

    家里收拾的很干净,白祈玉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就进去了。

    进去之后,就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仿佛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这就是她这些年生活的地方。

    一张沙发,一个电视机,一个落地窗,一个茶几,还有一张很简易的床,

    黑白风格,简单大方,和她的人一模一样,

    白祈玉觉得呼吸有些沉重,不受控制的又走到了她卧室的方向,

    卧室里当然也收拾的干干净净,唯一有点违和感的就是放在床头的那个纸箱子,

    纸箱子已经被胶带封死了,白祈玉半蹲下来,看了一会,然后很不绅士的用瑞士军刀把它划开,

    箱子打开的一瞬,他的心再一次分崩离析。

    里面是一个芭比娃娃,看起来已经很旧了,全世界只有几个的限量版,

    [妈妈,我想买一个这个,送给旎旎……]

    ……

    白祈玉闭了闭眼睛,伸手把箱子合上,然后步伐有些凌乱的离开了这里。

    原来她记得他,一直以来都记得,否则不会过了那么多年还把他送她唯一的礼物都带在身边。

    可他却忘了,

    他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

    离订婚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温熙若等了白祈玉整整一个小时。

    今天,她国民女神,变成了国民最大的笑话。

    经济人在她旁边坐着,不敢看她也不敢跟她说话。一个小时前白祈玉跑出去的时候她的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现在一个小时过去,她苍白的脸甚至变得有些冷诡了起来。

    没有人比经纪人更了解,全民追捧的善良温女神,其实并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这些年来娱乐圈摸爬滚打还没有遭到潜-规则,自是有她手段过人的地方。

    “熙若……”

    经纪人终是看不下去,站起来劝她离开,

    “这样坐下去也不是办法,白少爷应该是遇到了紧急突发的事情,我帮你尽快联系他,然后一起想办法对付媒……”

    经纪人话还没说完,温熙若就已经把桌子上的化妆品瓶子全部扫落在地,空气中哗啦啦一片碎裂的巨响。

    “我为什么要走!是不是连你也要看我的笑话?!!”

    “熙若,你冷静点……”

    “滚!你算什么东西!”温熙若脸色苍白双目发红,摊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阴狠的看着她,

    “这么多年我为你赚的钱还少吗?!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经纪人无疑是被她吓着了,“熙若,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你太激动了……”

    “我激动?”她说着,冷笑一声,“我让你把她搞得身败名裂,现在一星期过去了也没有消息,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和她合起伙来对付我!!”

    温熙若越说越激动,甚至双手都已经用力的掐上了经纪人的脖子,

    经纪人呼吸困难,一边咳嗽一边沙哑的说,“我没有……熙若……你冷静一点……”

    “我不能冷静!!……”

    话音刚落下,门口就亮起了唰唰唰的闪光灯,女人相互掐打的场景已经被记者全部拍了下来。

    温熙若脸刷的一下白了,条件反射似的松开手,但一切已经晚了,

    经纪人见状,立即用手掐住温熙若的脖子,

    “贱-人!你知不知道你被悔婚会对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你就等着赔广告违约金吧!!!”经纪人愤怒的骂着,五官表情都有些扭曲,

    温熙若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闭上双眼,脸色煞白楚楚可怜,

    “我……我知道错了……”

    就在这时,门口的保安已经冲了进来,

    “放手!松手!”

    “松开!”

    他们轻而易举的就制服了经纪人,把她拖了下去。

    温熙若这才好不容易重获呼吸,纤细白嫩的脖子上有红色的掐痕,她一边平稳着呼吸一边扶着椅子坐了下来,

    “各位,请你们体谅体谅我的心情,不要再拍了……”

    她说着,哭得楚楚可怜,梨花带雨,配合她那张娇柔无双的脸,就更是让人心碎不已,

    很快的,“国民女神温熙若惨遭悔婚,被经纪人在后台肆意打骂”这样的新闻在香港和大陆两边都满天横飞了起来。

    她成了被抛弃的女人,他成了不守信用的负心汉,她的偶像光环一下子又闪亮了许多,而CL的股票已经跌停,

    白祈玉是CL总裁,身世父母京城中人尽皆知。很快也有不怕死的媒体打电话马蚤扰了洛杉矶那两尊大佛。

    “喂,是苏大小姐吗?”

    “哪位。”

    “您好,我们是XX日报……”

    对面话还没说完,苏暖玉就直接打断了他,“你知不知道洛杉矶现在是几点?打扰我美容觉真不怕我把你们的小垃圾报社炸上天?”

    记者,“……”

    “苏大小姐,我们只是想问一下,关于您儿子白祈玉一个小时前悔婚弃新娘而逃的行为,您有什么看法?”

    “悔婚?”苏暖玉闻言还愣了一下,不过反应倒是淡得很,“悔就悔呗,反正温熙若那个女人我也看不上。”

    “那么,白公子突然丢下国民女神的理由之一,是不是因为您从中作梗?”

    “什么叫从中作梗?”虽说她已经在美国生活很多年,但还是能理解这个词中的不怀好意,“就凭她那点段位轮得到我动手?”苏暖玉说着,声音冰冷,“还有虽说这是个言论相当自由的时代,但我还是警告你说话稍微认真点,毕竟你也知道我脾气一向差得很。”

    记者闻言,嘴角抽了抽。他只是按吩咐办事,却对当年京城苏大小姐的脾气不太清楚。

    但哪怕是隔着无线电那么远的距离,那种张扬,扑面而来的自信,就已经足够让他脊背发凉了。

    他抖了抖嗓子,然后迫不及待的挂了电话,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难道就因为他刚才措辞有些不当,她就要吊销他的记者证吗?

    恐怕没这个本事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记者也没把她的话多当回事,然而事实上也是过了好几天,他都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于是就更没放在心上了,

    只是过了一个月,不知道上头哪级领-导突然说他们年检没有通过。

    短短三天,规模不算小的报社停刊破产。

    其中原因,他这个小记者当然是想都不敢想的。

    ……

    白祈玉悔婚温熙若的新闻,在一个月前可谓红极一时。但在温熙若强大的公关团队的奋力下,再加上白祈玉深不可测的红门背景,很快就被各方正当不正当的压力给压了下去。

    一个月以来,白祈玉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医院。

    乔旎旎已经醒过来了,但是情绪状况很不好,不好到他都不敢进去看她,生怕再让她受什么刺激。

    医生说她需要好好静养,而且这次脑部的受伤很有可能损伤了她颅内的神经,而她的神经好像本来就存在着一些问题。

    总之就是不容乐观。

    乔旎旎终日躺在苍白刺鼻消毒水味的病房里,有时候晒太阳,有时候睡觉,剩下的时间都在听一些纯英文的古典经济学论著,

    其实这些无聊的论著她早就听过了,现在拿出来重温,就像爱音乐的人喜欢听安神曲、孩子们喜欢听童话故事那样,无非就是想找寻自己内心的安宁。

    乔旎旎听着听着,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去记忆那些论述,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本来是得心应手,但不知为何,现在却变得有些吃力。

    是因为最近情绪不好的缘故么?

    她没多当回事,反正她的记忆力从小就没有让她操过心,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可恢复的那天却迟迟不来,

    直到某一天,她等到的却是某天病房里医生一张张严肃的脸,拿着各种仪器把她带离了这里,

    她有刹那间的惊恐,“你们要干什么?!”

    “乔小姐,您不要害怕,我们只想给您做个检查。”

    “什么检查?”

    不得不说有些事情是会有感应的,而接下来的事情乔旎旎能感应到自己的抗拒。

    “身体检查,您放松就好……”

    “我不要!!”

    乔旎旎忽然尖锐的喊了出来,她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黑色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披着,垂在肩膀两边,脸上也是一片没有血色的苍白,

    “乔小姐,您别激动!”医生们见状,赶紧上前把她拉住。

    “我不要去!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啊!”

    她疯狂的挣扎着,像是被猎人抓捕的困兽,也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又像是……

    挣扎着不去精神病院的病人。

    “乔小姐,请您配合一下,真的只是一个小检查,不会让您有任何疼的感觉的!”医生没想到她的反应有这么大,苦口婆心的劝着。

    可是现在这一张张苦口婆心在她看来都是她的敌人,她也不管头上的伤,在一片撕扯中挣扎尖叫,

    尖叫声很快就传遍了医院走廊,

    白祈玉刚刚从公司开完回来,就听到他的女人熟悉绝望的声音,

    他从来没见过乔旎旎这样歇斯底里的一面,打开门的瞬间,心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他的旎旎,

    正在被一群人拉在中间,头发凌乱,抱着脑袋尖叫,

    “你们在干什么?”冷峻嘶哑的声音从男人紧绷的薄唇里吐出,

    医生们见是白祈玉,本能的松了手,

    “白少爷……”

    话音还没落,只见那个枯瘦苍白的女人一下子扑到了男人的怀里,

    男人比她高得多,她的头顶仅仅也是只能到他胸口的地方。白祈玉穿着黑色长的风衣,身上还带着户外深秋冰冷的气息,有着远方银色山泉的香水味,

    他有一瞬间的诧异,因为他是不敢进来打扰她的,更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这样主动抱住自己,

    而且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以后,他对她的态度也跟之前有了微妙的变化,

    “怎么了…旎旎。”他干涩的说着,声音里的感情很复杂。有宠溺,有愧疚,也有怜惜。

    “白祈玉,”乔旎旎把脸和眼泪都埋在他穿着柔软羊绒衫的胸膛里,抱着他腰的手不断的收紧,“能不能,能不能叫他们不要带我去做检查?我不想做检查……”

    白祈玉英气的眉毛皱了皱,“为什么?”

    “我不想……”

    “只是一个简单的小检查而已,如果发现了问题也能早点医治,也是为了你好。”他很有耐心的轻声劝慰。

    “我知道,可是检查有时候发现的病是治不了的……”乔旎旎说着,声音哽咽和肩膀一样微弱的颤抖着,每个音节都刺痛白祈玉心里最软的地方,“对我来说,我可以没有健康,也可以没有朋友,但我不能没有记忆力……”

    因为这一身天赋,是她最后的安全感。

    上帝选中了她,让她成为了万人艳羡的天才,只要这一身天赋还在,她就可以安慰自己不是上帝遗弃的人,

    上帝已经收走了她的交际能力,收走了她的家庭温暖,拿这一身记忆力来做交换,难道现在,就连她向来引以为傲的天赋也要收回吗。

    她不接受,

    起码她不能承认。

    “白祈玉,我没有求过你什么,你就看在我辛辛苦苦为你工作半年的份上,今天帮帮我好吗?”

    她早已经泣不成声了,这个世界能让她这样低声下气去请求的人,恐怕也只有一个他了。

    可是她若是提要求,他又怎会需要她请求。

    听到这里,白祈玉终于抵抗不住心头的酸软,大掌一按,把她的脑袋按进了自己宽阔的胸膛,

    “好,”他吻了吻她的头发,“不想就算了,以后你不想做的事,再也没人敢逼你。”

    ……

    离开了病房,好不容易安抚下乔旎旎,男人修长笔直的腿上前一步,

    “到底怎么回事?”

    几个医术界泰斗推了推厚重的眼镜,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严肃的说,

    “白少爷,请您跟我们这边来。”

    ……

    诊疗室。

    几个放映屏幕是各种各样的X光拍片,白祈玉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双腿交叠,悠悠的蓝光把他的容颜映照的格外冰冷。

    “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乔小姐有患阿尔茨海默症的前兆。”

    “这是一种大脑细胞死亡,导致记忆和智力的丧失,最终导致神经功能衰退的后天获得性综合症。换句话说也就是……早性老年痴呆。”

    “拒推测病人现在应该还处于第一阶段,通常表现为记忆衰退,判断力下降,难以处理复杂的问题,情感淡漠等等……”

    医生还在严肃的进行着分析,并且也说了接下来每个阶段可能发生的状况,白祈玉静静的听着,只觉得眉心一下又一下的跳痛。

    “到重度痴呆期的时候,患者会完全依赖照顾者,严重记忆丧失,最终昏迷,死于感染等并发症……”

    “你等等,”

    白祈玉终于听不下去了,他抚摸着自己的眉心闭着眼睛,整个人阴郁的就像能滴出水来,

    “你的意思是说她得了老年痴呆?”

    医生懵了懵,然后说,“不是……白少爷,目前还没有确定,”

    “目前我们只做了血液学检查和神经影像学检查,但目前这些技术还不成熟,我们想对乔小姐再进行基因检测和神经心理学测验,这样才能早日确诊。”

    神经心理学测验,也就是通过让她做一些调查问卷,来测查本病智能损害程度。

    “不可能。”白祈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乔旎旎是谁,她平常处理的都是世界最尖端最烧脑的数据,她绝对接受不了像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些“测智商”问卷。

    这比杀了她还痛苦。

    “可是白少爷……”

    “不用可是,所有后果我来承担,”白祈玉说着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薄唇没有温度的说出一席话,“无论是技术还是硬件,有需要就跟我提,条件只有一个,给我治好她。”

    “这……”医生表情看上去很为难。

    “白少爷,这个病您应该知道……很难治。”

    白祈玉浸泡在冰泉中一样的眼神扫过他,

    “要治是我的事,难治是你们的事。我说了,有什么技术性或者资金上的需求都可以,无论多少。”

    无论多少。

    四个字说出就等于是一个无底洞。

    早在二十多年前,美国直接或间接用于护理阿尔茨海默症病患者的费用就已经达到1000亿美元,更别说二十二年后的今天用于学术研究,是怎样一个天文数字。

    他做出这样一个承诺,就是一个男人的承诺,

    一个把自己上半生所有财富,以及下半生所有幸福,全都赔进去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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