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bsp;   我说，将近两年的工资了。

    大师说，人有旦夕祸福！我媳妇想得开，说，能量守恒，人有多少钱是有定数的。

    我说，你媳妇真好。要是我老公，早就埋怨我了。

    大师说，我媳妇豁达。

    我说，你也别上火，也可能会要回来的。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想给你介绍个同学，但是，却帮了倒忙。我真的挺愧疚。

    大师说，你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是故意的。这就是倒霉了，赶到这了。

    后来，侯大师把钱补上了，把房子买了。可我总觉得对不起他。可是，凭我的智慧，也帮不到大师啊。

    当我重新回去教语文，似乎心境有些不一样了。我终于体会到了大师所说的，水至清则无鱼的深刻意义。一个人，想要在社会中有所成就，不可能要求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想象的方向发展。要适应环境，甚至改变环境。

    我说，侯大师，你当时说，水至清则无鱼是什么意思？

    侯大师说，你想在这段工作经历中得到的东西就是鱼。而你不可能特别顺利地得到想得到的东西，这里面一定有你必须克服的东西。如果，你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捞鱼”，当然捞不到了！

    我沉思了片刻，给大师到了一杯茶：“受教！”

    大师说，多看到阳光的东西，别老想那些阴暗面，生活也许会不同！不要要求单位是一泓清泉，那是诗，不是生活！生活就如张爱玲所说，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跳蚤！

    我忽然豁然开朗了，一直困扰在我心头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我曾经想要退缩，想要逃避！但那样，总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我临完了文征明的《太上老君清静经》，就去上课了。我知道，生活哪有什么绝对的清静！

    下课了，我一进办公室侯大师就笑了，刚临完清静经，到了教室就成了孙悟空了，除妖降魔了！

    “哈哈……”我笑了。我泡了一壶茶，开始批作业。什么才是鱼呢？也许，是成就感。

    我开始钻研答题技巧。开始研究教学的基本规律。我又想起了电视剧《天道》，要研究透彻事物的基本规律再去做事，也许会事半功倍。

    我正聚精会神地研究，侯大师把他的一本笔记地给了我。简直是一本“武林秘籍”，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各种题型的答题技巧。这位侯大师莫非真是穿越来的吧，简直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我把他的笔记复印了一本，回去仔细研究。发现，这么多年，每天抱怨“梅莲坻”，竟然没有沉下心来认真研究教学。我失去了最重要的“鱼”！也许，我应该换一种活法！

    最近大家都在议论“梅莲坻新政”。下班的路上，碰到了欣怡姐。欣怡姐说，这个学校，让人觉得一点幸福感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让人觉得好像被重重枷锁锁住了，一点舒展的空间都没有。今天第二节下课，有点题没讲完，又接着讲了20分钟。这种奉献“梅莲坻”能看到吗？他就知道扣钱！扣扣扣！罚罚罚！天天压制咱们，精神上都要窒息了！

    真心能感受到学校里好多老师都是这种状态！对学生是心甘情愿地奉献，可是一想到“梅莲坻”，就想破罐子破摔！

    哎！我刚想对“梅莲坻”破口大骂，忽然想起了“鱼”理论！不论“梅莲坻”如何，都不能影响我去“捞鱼”！管他呢！

    下班了，去菜市场转悠一圈，买了爱吃的炸鸡、蒜薹，回家做好吃的！世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吃完饭，熏一根香，喝着茶水看着侯大师的笔记，感觉又回到了刚上班的时候，孜孜不倦地汲取着知识。有些时候，人真的可以越活越年轻。

    幸运的是，这次和我搭班的小班任特别好。是新来的小美女，脾气比较直，人也爽快！每天上课都很愉快！

    大家每天见面依旧在抱怨“梅莲坻新政”，我突然一点兴趣也没有了！我心里只有侯大师那本密密麻麻的“武林秘籍”，每天乐此不疲地研究着。

    过了一段时间，侯大师给我拽进了一个群，说，武功练的差不多了，该重出江湖了！原来是一个文化学校校长群，里面各种招聘在职教师补课的，课费都比较高，也比较靠谱。想起上两次的补课经历，还是心有余悸。侯大师说，这个群是各大知名文化学校，都是经过群主验证的，放心吧。但是，对老师要求比较高，要试课！不过，凭借你的实力，完全没问题！

    进了群，第一个加我的是王老师。让我选个时间去试课。我选了一个中午。到了以后，王老师和她爱人一起听我讲了一课。我用找动情点的方法讲了《父亲的城池》，感觉还挺满意。接下来就和我聊了一下学生的情况。有一个一对二，两个一对一。其中还有一个是她女儿。不像其他文化学校事那么多，王老师很亲切。接下来就开始把孩子们一直做的练习册给我了，让我回家看看。

    我的课被排到周日，连着三节，虽然时间挺长，但收入还是挺可观的。不用折腾，一个地方上三节课也还是不错的。

    这几个孩子都是私立校的。基础比较好，主要就是夯实一下学校的内容，讲讲练习册。成绩好的孩子一般都教养挺好，挺听话。上课一点都不累。

    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发了工资，我打算请侯大师吃个饭。表达感谢。叫上了高小玲，我们一起去吃喜洋洋了火锅。

    我们三个是一个学年，都是语文组的，自然话题比较多。

    高小玲说，这学校一天天的，对咱们死看死守啊，一点喘气的功夫都没有。

    我说，累死了，简直炸干了我最后一滴血！都没时间写小说了。

    侯大师说，真的很累！和我原来学校比，简直是工作量差一百倍！

    我说，当初怎么选这呢？

    侯大师说，因为他们寝室老五在这，所以就来了。也没多想啊！老五也没说这这么累啊？老五就是刘起。

    高小玲说，刘起是和华华搭班那个吧？初三一班的班任吧？

    侯大师说，对，是初三一班的。

    我说，也不知道华华现在怎么样了？孩子选班没送礼，“梅莲坻”会放过她吗？

    高小玲说，有点悬，华华不想给他送。他肯定不会罢休。

    侯大师说，咱们单位挺特别啊。我们学校都不愿意干活，咱们不让教课都不乐意。

    高小玲说，为了面子呗！

    侯大师说，面子最不值钱！如果真的喜欢教育事业另当别论！

    高小玲对我说，你这个班么样啊？感觉你最近心情挺好。

    我说，感觉还行，这个班班任不是狗，干的还挺舒服！

    侯大师说，舒服就好，工作最重要的是自己开心。你觉得自己想干，那就积极去干。不想干，谁说也不好使。总之，自己开心就好。

    我说，最近对单位有了新的感受。单位就像一个舞台，你想在这个舞台获得什么你就去表演什么！不用管别人扮演怎样的角色。其实，生活，也如此，你想在生活里获得什么，你就去向生活索取什么！

    侯大师笑着说，觉悟有所提高！

    我笑着说，就是所谓“捞鱼说”。一望无际的大海里，有各种各样的鱼，你只需要捞到自己想要的鱼就行。至于水里有没有垃圾，水里有哪些鱼，都不重要。你捞到了自己想要的鱼，然后悠哉悠哉地吃，其他的，不用管。

    侯大师说，精辟！这样想，你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我说，我现在看到“梅莲坻”就像看到一个卡通人，只觉得他很搞笑。其他，没啥感觉了！

    侯大师说，其实，仔细想想。他和你的生活根本没有关系。他不是你的“鱼”，他顶多是大海里的一条鲸鱼，你只需要避开他的危险就行了。当他要靠近你的时候，你离他远点。你也可以准备一个能使鲸鱼毙命的武器，必要时候给他致命一击。如果没有危险，当他不存在！

    我说，以前，总是觉得“梅莲坻”应该是古代圣贤那样的领导，选贤举能，公正无私，所以总是抱怨。但现在不这么想了，生活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跳蚤。单位也一样，不能要求单位是一泓清泉，里面也会有各种微生物，甚至垃圾。

    高小玲说，其实，想开了，单位真就是那样。是我们对单位的要求太高了。我们充满了乌托邦式的理想主义。我们希望领导是伯乐，对我们都像对待千里马一样。但是，领导可能也没有义务成为伯乐。

    侯大师说，对！我们要把领导看成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不要过分理想化，我们自己其实也一样。也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我们要放平心态，生活看起来才美丽！

    我说，干一杯吧！为了我们美丽的生活！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忘掉！我们要重新审视我们的生活！

    侯大师说，对！我们换一个话题，生活不只是单位和工作，还有好多美好的事情。我们要多去感受生活的美好！

    我说，对，民以食为天，我们来说一说我们吃过的美食吧！

    哈哈……